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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不巧，當顧瞬間一行人趕回警察局的時候，葉承脈已經離開。

“走了十幾分鐘。”警察道。“你們前腳離開，他後腳就走了。”

“去了什麽方向？”齊放問。

“大概是左邊。”

“大概？！”

警察不確定的回答引得齊放拔高了音量，被牧皙傲一巴掌拍在腦袋瓜後，閉上了嘴。

牧皙傲看了看顧瞬間凝重的神色，提議。“我讓人現在去搜索。”

手機剛拿出來還沒撥號，就被顧瞬間的手按住。瞥著手機上骨感修長的手指，牧皙傲擡頭要問，清冷的嗓音已經給出了回答。

“來不及。”

什麽來不及一一？

牧皙傲的話還沒問出口，就看到顧瞬間從兜裏摸出兩張白紙，骨節分明的指頭迅速的折疊翻轉，片刻就折成了一只千紙鶴。

顧瞬間咬破自己手指，將血液滴在千紙鶴上，千紙鶴額頭頂著一滴血，約三秒之後，在眾目睽睽之下煽動著小小的白色翅膀。

“……會會會會飛！”齊放話都說不利索了。“這不是紙麽？！”

被齊放一陣搶白，牧皙傲閉上了嘴巴老實呆著。

顧瞬間念動咒語，低喝。“帶我去找葉承脈。”

在顧瞬間掌心趴著的千紙鶴撲動著小翅膀，慢慢的飛起，繞著警察局晃了一圈，仿佛在搜尋葉承脈的氣息。

等了幾秒之後，才朝著警察局的大門飛了出去。

顧瞬間等人追蹤千紙鶴而去，警察局圍觀的人們面面相覷，表面上還維持著不敢置信的神色：這真是太難讓人相信了，紙做的千紙鶴竟然能飛！

呆楞片刻後，也跟了出去。

然而，等警察局的人趕上顧瞬間等人的時候，發現前幾十分鐘還在警察局接受審問的葉承脈，此時面上出現了無數蟲洞，鮮血淋漓的倒在路邊的綠化帶裏，身體幹癟，表情驚恐。

和他的兄弟們死狀一模一樣。

有警察走了過去，探了探葉承脈的體溫。“死了兩分鐘，體溫尚在。”

所有人把目光落在顧瞬間身上，如果是巧合，未免也太巧了。

“看什麽看？”牧皙傲站在顧瞬間面前，將落在他身上的懷疑視線一個個瞪回去。“老子剛才跟他在一起，不信看監控！”

“……我，我也可以證明！”

顧瞬間沈默地站立在原地，背脊筆直。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想要維護他的男生，眼裏露出不易覺察的淡笑：分明比他矮，還想護著他？明明自己就是小慫包。

顧瞬間忽然很想揉一揉牧少爺蓬松柔軟的小腦袋瓜，又想到某人炸毛的模樣，還是作罷：嗯，炸毛火大又傲嬌的小德行，在他面前展露就可以了。

“我沒事。”顧瞬間拍了拍牧皙傲的肩膀，清冷道。

牧皙傲回頭，“愛逞強？”

“不是。”顧瞬間點了點自己。“學神的智商很高，要犯案就不會被發現。”

牧皙傲。“……”

顧瞬間大概得了不嘚瑟會死的病？來自學霸的藐視，他如數收到了！

顧瞬間攤開手，潔白的千紙鶴揮動小翅膀飛到他的掌心落下。最後通體發出淡淡的金芒，化為一顆種子消失了蹤跡。

“這是什麽？”牧皙傲問。

“夢魘之種。”顧瞬間一邊回答，一邊在綠化帶旁邊蹲下。挖出一個小小的土坑，將種子埋進土壤裏。“死時五分鐘以內，千紙鶴可采集死者生前最後的記憶。”

齊放：“哇，這麽神奇？！”

於是華麗麗的被顧瞬間無視了，齊放摸了摸鼻頭，退回到了一邊。

。

小氣！就知道理牧皙傲！說你們沒一腿誰信啊！

顧瞬間沒搭理他，摸出一張符紙點燃，黑色灰末落在土壤表面，以符紙的靈力作為養料。人們可以看到灰色的粉末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，被吞噬。

顧瞬間接連燒了十張黃符，夢魘種子接收到足夠的力量才生出淡藍的胚芽，慢慢生出藍色的藤蔓，越爬越高生出綠葉與淡藍色的花骨朵兒，再也不肯長了。

“真是貪婪的小東西。”顧瞬間伸出手，在未愈合的指間一捏，擠出鮮血來。

一滴，兩滴，三滴，四滴。

淡藍色的花骨朵越脹越大，像是喝飽了血一般終於綻放開來！

層層花瓣舒展開來，“嘭”地一聲變成漫天飛舞的淡藍色花瓣。人們還沒有為眼前的美景發出驚嘆，驀然發現花瓣逐漸化光，變成了一副景象。

有染著淡黃頭發，眼睛單薄，穿著T恤的男生孤零零的走在綠化帶旁邊，時不時的拿出手機瞄上一眼，好像一直沒有等到期盼的訊息。

這是葉承脈！眾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。

一一夢魘之種。

一一千紙鶴可以在人死後的五分鐘，采集他生前的記憶。

也就是在現在，他們似乎才明白顧瞬間話裏的意思。

畫面仍在繼續。葉承脈走了一小段之後，面露遲疑的從包裏拿出手機，手指敲擊在按鍵上打字，似乎再給誰發訊息。

表情又是遲疑又是忐忑，但眉眼的雀躍與欣喜卻是顯而易見。如果不知道的人見了，怕是以為他在給喜歡的人告白了。

但變故就在下一刻發生一一

絮絮的聲音響了起來，像是有很多細小的玩意兒在爬動。葉承脈字打到一半被聲音吸引走註意力，擡起頭看離他近的樹，表情逐漸從不可置信變成了驚恐！

與此同時大批大批淺白色的蠕蟲從樹上“嘩啦啦”落下，迎面滾動到了葉承脈的臉上。葉承脈的臉被蠕蟲包圍，發出淒慘的大叫！

紅色的血彌漫了出來，在白色蟲子裏相當顯眼！

蟲子們一只一只鉆進了葉承脈的臉裏，進入到葉承脈的身體，葉承脈的身體鼓脹地如同幾百公斤的胖子！但又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幹癟下來，倒在了綠化帶旁邊。

而蟲子不知所蹤。

畫面放完了，漫天飛舞的藍花，痞裏痞氣的不良少年，密集可怕的蟲子都在此時此刻化為烏有。

如果不是幹癟的屍體還在腳邊，人們寧可相信剛才只是一個夢境。

人群裏沈默了片刻，警察按照流程封鎖現場，清理死者隨身攜帶的物件。

被撇開在一旁的牧皙，顧瞬間，齊放看了一會，朝外面走。

牧皙傲提議。“一會兒去吃一頓，本少爺請客。全當去晦氣。”

“附近剛開的西餐店不錯！”齊放舉手附議。

“今天下午還有考試。”

顧瞬間瞥了一眼時間，下午兩點十分了。兩點半考試開始，他沒有多餘的時間。

雖然說的是事實，顧瞬間覺察到牧皙傲的情緒改了口。

“晚上吧，我請客。”

牧皙傲涼涼的瞥他一眼，不大高興。臉蛋上明明白白的寫著：本少爺請客，你居然不給面子？

顧瞬間一本正經要開口，背後卻聽到警察在喊他。

“你叫顧瞬間吧。這個短信好像是他發給你的。”警察把葉承脈的短信遞給顧瞬間看。

葉承脈：顧瞬間，我

是未打完的短信，後門的話在遇到蟲子之後沒能打出來。顧瞬間沒看，也沒接，說了一句牛唇不對馬嘴的“謝謝”之後，走了。

葉承脈又是遲疑又是忐忑，但眉眼的雀躍與欣喜的表情出現在牧皙傲眼前。

當初他只感覺像是對喜歡的人告白，現在看看，果然是。

葉承脈喜歡顧瞬間？

牧皙傲想到這，神情有些覆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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